深渊火 06
我来履行承诺！
实在赶不及，没办法，修文也算更新吧！（你好不要脸啊
不过后面真的有在写了，为了可持续发展以后都分节发
预警：火学警告，具体预警见前文
06
奈良鹿丸匆忙走在回参谋办公室的路上。
这个夜晚注定糟糕透顶，阴云密布，无风无月。几点星光都被浓厚的云层掩盖，只有路边点着些萤火似的路灯，勉强照亮周围的事物。他的心情也与这天气类似。
一切都乱套了。
现在已是深夜十二点，但他仍然有许多需要去完成的交接工作。天地良心，他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在心里抱怨，这些麻烦事全拜某位火影大人所赐。
今天下午堪称这几年来最忙碌的半天，这条路他已经往返跑了不下十次，鹿丸心下抱怨，冲今天的工作量，他起码得拿三倍加班费。他摸摸下巴，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沉沉夜色中窜出一点微红的火光，鹿丸捏着打火机凑拢烟头，火苗却蓦地抖动几下，熄灭了。
奈良鹿丸顿在原地。
刚才没有风吹过，他十分确定，那么……
他沉下心释放出感知的查克拉，在周围溜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他略一皱眉，自然地接了声“啧”，又像是没事人般，挡住火点燃了烟，复又把手抄进兜里向前走去。
道路前方是一片荫蔽的树林。时值秋初，树叶凋零，路面铺了薄薄一层落叶，踩上去时，会有窸窣的细响。今夜无月，林间无灯，若真有异样，几分钟后就会见分晓。鹿丸稍稍放慢脚步，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踏入林中时，几乎不需要刻意释放感知到查克拉，他都能察觉到一股气息。
非常强大的查克拉，奈良鹿丸意识到，如果来人真想隐藏踪迹，他绝不可能发现对方的存在。显而易见，他是故意的。查克拉气流吹熄火苗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看看他是否意愿合作罢了。
这些细微的线索拧合在一起，对方是谁简直昭然若揭。
“宇智波佐助。”
他慢慢地说出这个名字，大脑仍在飞速运转。如今这情况实在有些叫人啼笑皆非，大半个忍界都因为中午发生在木叶的事而人心惶惶风声鹤唳，而这位罪魁祸首居然仍滞留在木叶，再一次地，所有人都被他摆了一道。
仍然是一片静默。于是奈良鹿丸选择了先发制人：“我以为你已经去雨之国了。”
“我有很多问题，”来人终于开了口，“现在想来，问你比较合适。”
冷淡、傲慢，不容置疑，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不会回答的可能性。典型的宇智波语气。鹿丸头疼地想，果然还是更怀念之前的那个宇智波佐助啊。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他无奈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的问题，”对方慢慢地开口，声音如同雪水在夜色中冷清而缓慢地流淌着，“关于木叶、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
奈良鹿丸沉默了。
宇智波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异样，接着开口：“从这里开始，用正常的步速和语调，等你到达树林另一边，我的提问就会结束。”他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地说道，“一旦感知到其他人的查克拉，我会先离开。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鹿丸伸出拇指划过下唇，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啧”声。
“问吧。”他说着，把手抄进兜里，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一开始的问题仅仅是关于一些基本的事实。
想来是有所准备，佐助的提问简洁明了。只短暂几个来回，他就把大致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鹿丸简单估算了一下，路程只过了不到三分之一。接下来才是最麻烦的，他思索着，眉头不自觉地锁紧了。
“最后，大蛇丸在木叶的监控范围内吗？”
“木叶派遣了‘根’的大和去监视他，”奈良鹿丸如实答道，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加上一句，“监视他的研究基地。”他的暗示十分隐晦，但佐助应该相当明白，像大蛇丸这样的人，自然是狡兔三窟的。木叶方面对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四战中的大蛇丸“功大于过”。比起他能给木叶带来的后续利益，三代目的死亡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了，他沉默地想，拇指轻轻地按压住下唇。
佐助并没有什么反应。黑暗中有风裹挟着凉意匆匆拂过，树叶摇动发出簌簌的响声。
鹿丸再迈出了两步，而下一个问题几乎让他措手不及。“聊一下漩涡鸣人？”毫无征兆地，对方就切入了这个最为沉晦的话题。
鹿丸再次“啧”了一声。“从什么地方开始？”他谨慎地问道，暗自揣摩着对方的用意，毕竟今天早上卷轴那事，他可是问罪的第一位。
“从你隐瞒的地方开始。”佐助毫不委婉。
“哈，”奈良鹿丸发出一道短促的气声，像是轻笑了一下，“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佐助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鹿丸顿了顿，又慢慢地长出一口气，“就算是告诉了他，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告诉他什么？告诉他让他再次认清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在做很多不必要的事。”
佐助语气冷硬如铁。
“那些不是木叶交给他的，是他自己的选择。”鹿丸几近冷酷地指出，“如果他愿意，大可以什么都不做。木叶不会强求他。”
“听起来倒还是他的错。”佐助出声讽刺。
奈良鹿丸摇头，“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只能做这些事。只有这两个选择。”
他们都沉默了。在这样诡秘而令人不适的静默中，月亮悄无声息地从云层后抬出了头。鹿丸深吸一口烟，又慢慢吐出来，烟圈在月光下静谧地聚拢，又很快无声地消散。
什么是忍者？什么是忍村？什么是……影？
宇智波佐助十七岁时，曾向初代目提出这个问题。初代目给出的与其说是答案，不如说仅仅讲述了忍村制度究竟从何处诞生，又曾经携带了他们怎样的愿望。为了带来和平、为了消除斗争而建立的忍村，没有得到宇智波斑的认可，这是斑寻求新道路、发动四战的引子。尽管他也不认同斑的道路，但这的确预示了什么。或许一开始的出发是好的，但是……
为了庇护忍者而诞生的村子，却开始为了庇护制度本身而屠杀忍者。
从什么时候开始舍本逐末了呢？
如今的木叶不需要改革者，甚至不需要一个执政者，他们只需要一个继承“火之意志”的精神领袖，一个用鲜花和赞歌装裱起来的四战英雄，他空空如也也好，败絮其中也好，都无关紧要。他应当强大、忠诚，随时可以为了村子慷慨赴死，对于一个合格的影来说，村子在他心中必须是凌驾一切的存在。
这就是为什么了。
奈良鹿丸深吸一口气，木叶永远不可能让宇智波和火影候选人搅合在一起，因为宇智波的立场是肮脏的。这个族群生来就是不可控的因子，是许早前那场夺权争斗的失败者，即便只剩下唯一残存的血脉，也必须受到严密的排查与监控。那既不是佐助的错，更不是鸣人的错，哪怕聪慧如鹿丸，也不曾料想这之中埋伏着怎样的污秽与险恶。
“他有妻子、儿女，有自己的责任，或者说这些都无足轻重，”奈良鹿丸慢慢地说着，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重要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佐助一言不发。他慢慢地仰起头，竭力放缓急促的呼吸，黑暗中他的下巴与脖颈绷直如一张拉满的弓。血液犹如滚烫的岩浆般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所及之处带起灼烧般的痛楚。
如何控制一个比自己强大太多却又具有正义感的人？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其中的把戏了。操纵他的痛苦，把控他的内疚，让他背负罪孽的石碑，叫他看个明白，你是多么肮脏而罪孽深重的一个人——他们曾经用这个把戏为鼬加诸上罪名，如今又把它如法炮制在鸣人身上。
他当然清楚，他只一眼就看出来了，漩涡鸣人被木叶用代表罪恶的刀钉在耻辱柱上，那把刀和他的心脏几乎合为一体，而刀柄上刻着他的名字。
被木叶忌惮的不只是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也是……被忌惮的怪物。
他们是为彼此作缚的蚕茧，是为对方掘好的墓地，人们只以为木叶借由漩涡鸣人来拴住宇智波佐助，却不知漩涡鸣人也因他被束缚住了，木叶许诺为他提供庇护，却转头向鸣人讨还代价。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你怎么想，关于我所说的事。”佐助冷冷道。
“虽然我也不是很相信，但的确，”奈良鹿丸略一沉吟，“很多事情我也觉得很不对劲。”他慢慢地回想着所有过去的事，伸手摸了摸下巴。
宇智波没有答话。
鹿丸寻思片刻，决定继续追问：“你是有什么发现——”
“不，”对方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我毫无头绪。”
奈良鹿丸的话不上不下地噎在嘴里。那你还真是敢做啊，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某种意义上，这正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宇智波。自负而骄矜，主动出击，把控局势，从不受制于人。
送佛送到西，鹿丸破罐子破摔地想着，何况如果佐助才是那个记忆出现差错的人，那么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你不能确定这是幻术的话，那我有一个提醒给你。”
“那群家伙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再次叛村，”他用拇指摩挲着下巴，慢慢地说出自己的疑虑，“如果不是你看起来的确不同了，我会以为他们终于忍不住给你用了什么术式。”
“那又如何？”鹿丸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轻微的气流般的尾音，那听起来像一声嗤笑，但很快就隐没在浓重的夜色里。他自然明白，对于如今的鸣人和佐助，从武力上来说，几乎不存在可以制约他们的力量。可这回不一样。
“你的消息实在有些滞后，”鹿丸皱眉，“中午你离开之后不到半天，木叶长老团起草了协议，五大国一致通过，缉拿叛忍宇智波。”
他回想起今天下午突发的会议，眉梢蹙得更紧了。这速度实在太快，用佐井的话来说，对于这个连审查暗部证书都能拖十天半个月的顾问团，实在无法不让人怀疑他们是早有预谋。
云隐是最先通过协议的。这个忍村自恃国力，强横跋扈，曾经敢就日向白眼一事逼迫木叶，如今也丝毫不减强势。云隐村对佐助曾经的作为仍旧耿耿于怀，倒也不足为奇。砂隐村虽有我爱罗当政，但仍然拗不过长老团的决策。至于其他的忍村，足以让木叶损失一员战力，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佐助略一沉默，忽而问道：“漩涡鸣人呢？”
“他拒绝签订协议，也拒绝参与五影大会，一个人去雨隐村了。”鹿丸停顿半刻，后半句话听起来语气稍重，像在压抑着什么，“你知道，如果他真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他。”
“我没听错的话，”佐助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合理之处，“你刚刚才说过五个忍村一致通过协议。”
“不，”奈良鹿丸深吸一口气，“他已经不是火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