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自我,旧坑不填
人生漫漫,相逢是缘

地尽头 1

赶着末班车丢一个浅坑,73快乐鸭




宇智波佐助的再度归来是在他不辞而别的两年后。


彼时战争已结束两年,木叶的重建步入尾声,一种鲜亮蓬勃的生命力自它塌败的废墟上蒸腾升起,远远望去,盛夏的长空宛若永无阴沉。

整个村庄都徜徉在一种战后特有的闲适里,他踏上这方久别的土地,不曾惊动一只鸟雀。

时值正午,门口守着的中忍单手撑住下巴,脑袋一点一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防备似乎有些太松懈了。宇智波佐助从正门走进村子时,只得到似有似无的一瞥。他确实戴着斗篷,黑色的,不单是用以遮挡正午时的灼灼炎日,不过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得过了头,倒显得它没什么必要。

没有人会为一个行色匆匆的旅人特地侧目留意。


他回想起离开时的光景,除了是夜晚,与此刻也无多大差别。

他不属于这里,这样的念头便无声无息地升上来,像握不住的轻烟,笼在正午时木叶家家户户的屋顶,不多时就被风吹散。

宇智波佐助不是伤春悲秋的人。

他这么想,仅仅是因为事实如此。


他回到此处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为了见一个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他认为还是有其必要。

宇智波佐助有一个诚实和坦然的美德,以往这个美德在那人面前总会莫名销声匿迹,如今事已解决、尘埃落定,他也不再多与内心计较。尽管路途迢迢,但他还是遵从内心的感召,不远千里赶回木叶,以赴两年前自己单方面许下的约。


宇智波佐助离开时没有特地告知任何人。

他走的时候是深夜,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倒是单独给鸣人留了张字条。一枚小小的月牙挂在天上,没有一颗星,风与明月作伴,夜晚的木叶宛如走马灯在他眼前铺开。他在这里度过了迄今为止三分之二的人生,如今未停留足数月,又到了道别的时候。

这并不是件值得特意告别的事。在留给鸣人的纸条里,他写,在真正确定自己的道路之前,他想去更多地了解现在的世界。

他许诺,无论如何,两年后他会告知鸣人自己的选择。

如今他回来赴约。



感知到佐助归来的查克拉时,鸣人正在火影楼忙得昏头转向。

文书、报表、资料,通通不是他擅长的东西。在这些繁忙的事务之中,佐助的查克拉无异是掷入水面的一粒石子,让他整个儿从一潭死水中活跃了过来。


火影室里,鹿丸正拖着没精打采的语调念着什么,忽而目光锐利起来:“你这家伙——别又想溜。”

六代目火影,或者说旧七班的老师,倒是宽容得多。

“这样可不行啊。”卡卡西歪过头把他看得毛毛的,又好像心里门儿清似的弯眼一笑。


“只有这一次哦。”


无论如何,总算是自由了。

可是心情倒说不上畅快。漩涡鸣人感觉心里稍稍有那么一点雀跃,却又止步于此——更多的倒像被好巧不巧地堵在胸膛里,闷得他有些发慌。


出于一些微妙的心理,他为小樱此时不在木叶村内感到一种宽慰的心安。

这是佐助头一回,向他许诺、履约。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不被其他人打扰。



长久的分别并未带来隔阂。在一乐拉面解决了午饭,沿着街道走到忍者学校,褪色的秋千仍旧孤零零地挂在那,漩涡鸣人兴头上来,熟门熟路地跳上秋千,树荫浓密,盛夏的气息悠长地徘徊在他鼻尖。

太阳在天上走了半个圆,最后他们沿着南贺川慢慢走着,是黄昏了。


宇智波家的族地倒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过了。

于是他问,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欢喜:“那……要来我家借住几天吗?”


“不用,”佐助摇头,“我不会呆多久。”


漩涡鸣人闻言扭头看他。他有不好的预感。



两年前佐助并未向他告别。

他的离开是悄无声息的,仅仅是半个月前,他们还躺在一间病房里,为一顿午饭而争执不休。


佐助有些疲惫,闭上眼先睡着了。午后的阳光接二连三破窗而入,亲吻他光洁的脸庞。病房里安静至极,漩涡鸣人几乎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

于是他想,胸膛充盈着无比庞大的雀跃,这一定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

他带回了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刚成为英雄解除了世界性的危机,年少时怀抱的梦想也近在咫尺——还有谁能比他更幸福呢。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忍不住想,过去也好未来也罢,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


是春野樱率先发现佐助留下的字条的。


漩涡鸣人背抵着墙,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而后又缓缓舒展开来。

他回过神,盯着地面,声音几近低不可闻:“不用了……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愿意留在木叶……我能理解。”

不……我不能理解。

我不能接受。


我把你带回来,是为了让你更理所当然地离开我吗?


漩涡鸣人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失去了最后一个能用来挽留佐助的理由。可是他想不明白,他错过了什么呢。在那段金子般绝无仅有的时光里,有什么东西像沙子一样,从他们指缝间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饶了我吧。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佐助说,语气少见地温和。十六岁时他如刀尖般孤高锋利,好像只要稍一贴近,就会被割得鲜血淋淋。而如今,遮住那只至高轮回眼的黑发仿佛一把刀鞘,把整个刀刃都给收束了起来。


两年的旅行到底还是给他留下了痕迹。尖锐会被时间打磨平整,但另外一些更为本质的精准与直接同样也会在打磨中露出剔透的面来。

他接着开口,一种久违的决绝之态似融雪自眉眼间流露。


“我找到了必须要做的事。”


“在完成以前,我不会回来。”



漩涡鸣人没说话。


他只看着对方,稍显出愣神的模样,他像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就显出一种少见的笨嘴拙舌来。佐助很耐心地等着他,这话说起来奇怪,对他来说像是头一回。他们的相处总是仓促的。以往他们极少如此坦然相对,好像说什么都可以,却又因为太过不寻常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鸣人张了很多次嘴,每一回都是做个尝试就放弃了。他的眉头绞在一起,显出些怪异的狼狈来。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流的忍者在交手时就会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你现在在想什么呢。他专注地回视佐助,忽然毫不怀疑地相信,此刻无论自己说出什么话来,佐助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自己。

他用力抿抿嘴唇,一种草木似的清冽与酸涩在口腔里蔓延。“好。”他笑着耸耸肩,又不甚在意似地把双手交叠背在脑后。

“至少让我知道你的消息。”

他状似毫不在意地补充了一句。


“好。”佐助也郑重允道。


落日西坠,流云悠悠。

他们就此告别,颇有山高水长,此时别过,何日不相逢的意思。



鸣人没走几步,就在不远处坐了下来,远远望着佐助转身离开的身影。

他从前向来有种没来由的自信,在最绝望的时候、最灰暗的时候,大不了就一同死去好了,这样轻率又决绝的决定,好像很没道理自以为是对方是默许的一样。

但真到了对方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时,又因为这份全无约束的信任,而不敢草率地许下任何可能造成束缚的约定来。

他坐在河堤上,嘴里叼着根草望着天那边出神,太阳已经要落山了,掉下来的几点光把河面铺成一片明亮的色调。他觉得有点冷,另一边天的云乌压压地卷起来,是有暴雨的迹象。他忍不住想,佐助想要去做什么呢。


他没能等待多久。



三日后,草忍村传来木叶前叛忍宇智波佐助捕获三尾的消息。



-tbc-



和隔壁长篇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个(打着架)谈恋爱的故事……可能万把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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